“等什么等?早不洗晚不洗,偏偏这时候洗!” 门板被捶得咚咚响,夹杂着母亲的咒骂,“故意的是不是?存心想害死我是不是?”
我咬着牙把护发素冲掉,泡沫顺着脚踝流进地漏。客厅的挂钟刚敲过九点,往常这个时间,母亲总会在客厅织毛衣,等我洗完澡出来喝她温的牛奶。但自从林薇来了,牛奶换成了进口孕妇奶粉,母亲说我 “年纪大了,喝那个没用”。有次我感冒咳嗽,想喝口***雪梨,母亲却说 “那是给薇薇润嗓子的,你喝白水就行”。
“来了来了。” 我抓起浴巾裹住身体,手忙脚乱地去开门。
母亲像阵风似的刮进来,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,脸色白得吓人。她没看我一眼,反手就把门锁上,里面传来急促的马桶抽水声。
我站在走廊里,冷得直打哆嗦。斜对面的客房门虚掩着,林薇大概还没睡。那间房原本是我的卧室,去年重新装修时,母亲特意在里面加了独立卫生间,说林薇怀孕了夜里起夜方便。装修花了五万多,母亲说那钱是家里的积蓄,让我这个月多交三千块生活费 “补贴家用”。而我的房间墙壁渗水,说了半年母亲都没管,直到林薇说看着不舒服,母亲才找人来修,还说是 “顺便给你弄弄”。
“妈刚才怎么了?” 林薇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,带着刚睡醒的慵懒。
“没事,***病了。” 母亲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,突然变得温和,“吵到你了吧?快睡吧,明天还得去产检呢。”
“要不要紧?我那里有益生菌。”
“不用不用,你好好歇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