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滑落在地毯上,后背贴着冰冷的纤维,手指仍死死攥着那枚蓝钻袖扣。药片在胃里化开,
像铅块沉坠,拖着四肢往深渊坠去。喉咙干裂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的滞涩。
手机在茶几上震动了一次,屏幕亮起又熄灭,她没看,也不再需要看。她用肘关节撑地,
一寸一寸挪向玄关。外套搭在椅背上,口袋里那枚怀表还在,金属外壳冰凉。
她把它攥进掌心,指腹摩挲过表壳的纹路——23:59,指针凝固在那一刻,
像被时间遗弃的锚点。门开时,冷风灌进来。她扶着墙站起,高跟鞋歪斜,
鞋跟卡在地板缝隙,断裂。她没低头,也没停,赤脚踩上玄关地砖,迈出家门。街道空荡,
路灯在湿冷的空气中晕出昏黄的光圈。她走得很慢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絮里,膝盖发软,
视线边缘开始发黑。一辆出租车驶过,车灯扫过她的脸,司机没减速。她没再抬手,
只是继续往前,沿着江滨路的方向。风从江面吹来,带着水汽和落叶的腐味。
她路过一家便利店,玻璃门内灯光通明,收银员低头刷手机,没往窗外看。她走过,
裙摆被露水浸透,贴在小腿上,墨绿丝绒吸了潮,变得沉重。脚底传来刺痛,
不知是碎石还是玻璃碴。她踉跄了一下,单膝跪地,手掌撑在柏油路上,
掌心被粗糙的颗粒磨破。她没出声,只是慢慢抬起身,继续走。银杏叶铺在小道上,
厚厚一层,被夜露打湿后黏在地面。她踩上去,叶片碎裂的声音细微而清晰,
像是某种旧物在体内断裂。她数不清走了多久,直到那棵树出现在视野里——粗壮的树干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