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有人开始朝我们这边看了。他们的眼神里，不再是麻木和嘲笑，而是好奇、怀疑，还有一丝隐藏很深的渴望。

我知道。

好戏，才刚刚开始。

果然，不到十分钟，女人带来的消息就像病毒一样在D区传开了。

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聚集到我的摊位前。他们围成一个圈，远远地看着，不敢靠近，但也不肯离开。

「真的假的?那小子有干净水?」

「看他那穷酸样，能有什么好东西?」

「可王大妈家的孙子都喝了他的水，不哭了!」

「万一是骗人的呢?」

人群窃窃私语，议论纷纷。

我依旧坐在原地，面不改色。

我没有第二杯水。我现在积分是零，也提纯不了新的废水。

我需要第一个吃螃蟹的人。

「我买!」

一个声音从人群外传来。

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。一个身材高大、满脸横肉的男人走了进来。他穿着一件破烂的皮夹克，身后跟着两个小弟，一看就是这片地头的混混。

他走到我摊位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
「一杯水，一块饼干，是吧?」

「是。」我说。

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完整的、看起来还很松软的能量饼干，扔在我面前。

「给我一杯。」

我看着地上的饼干，又看了看他。

我没有立刻**。

「排队。」我说。

「你说什么?」横肉男愣了一下，随即笑了，「小子，你知道我是谁吗?在这D区，我黑三想买的东西，从不用排队。」

「在我这里，就得排队。」我平静地看着他，「要么排队，要么滚。」

黑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他身后的两个小弟立刻上前一步，撸起了袖子，一副要动手的样子。

周围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。

人群里的看客们纷纷向后退去，生怕惹祸上身。

黑三死死地盯着我，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。他没想到，一个看起来瘦弱不堪的年轻人，敢这么跟他说话。

「妈的，给脸不要脸!」他怒吼一声，一脚就朝我面前的地上的外套踹了过来。

就在他的脚即将碰到外套的瞬间，我动了。

我没有站起来，我只是伸出手，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。

我的手很瘦，没什么力气。

但黑三却像被铁钳夹住了一样，整条腿都无法动弹。

他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
「你……」

我看着他，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笑容。

「我说了，滚。」

说完，我手上猛地一用力。

「咔嚓!」

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。

「啊——!」

黑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，整个人抱着自己的腿倒在地上，痛苦地翻滚着。

他的两个小弟都看傻了，愣在原地，不知所措。

我站起身，捡起地上的饼干，拍了拍上面的灰。

然后，我看向那两个吓傻了的小弟。

「把他抬走。」

两个人如梦初醒，手忙脚乱地架起还在惨叫的黑三，连滚带爬地跑了。

整个世界都安静了。

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。

我重新坐下，把那块饼干放在一边，然后抬起头，看向目瞪口呆的人群。

「下一个，谁买?」

死一样的寂静。

所有人都看着我，像在看一个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怪物。恐惧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。

我捡起地上那块属于黑三的饼干，拍了拍上面的灰。

然后，我抬起头，看向人群。

「下一个，谁买?」

我的声音不大，但在死寂的巷道里，却像一声惊雷。

没有人敢上前。

他们看着我，又看了看地上还在抽搐的黑三消失的方向，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。

就在这时，人群里一阵骚动，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，被他的儿子搀扶着，艰难地挤了进来。

老人看起来至少有七十岁了，瘦得只剩一把骨头，浑浊的眼睛里几乎看不到光。他的嘴唇干裂得像老树皮，每走一步，都在剧烈地喘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