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急刹响彻天际,人群一片哗然,看向那辆【沪A888888】的宾利,瞬间没了声,让开一条道。
就连记者,也立即把镜头转了过去。
温念初顺着人群的视线望去,浑身一颤,飞快垂下头就要走。
车牌号的主人,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。
是她父亲的好友,她的小叔。
也是亲手将她送进监狱,折磨了她三年的男人,晏佐时。
倏然,一片阴影落在她瘦弱的身躯。
温念初浑身紧绷着,颤着抬眸,心尖一阵涩痛:“……小叔。”
晏佐时冷冷睨着眼前的人,无框眼镜中倒映着她惨白的脸色。
“关了三年还不长记性,那就跪下来,向雅雅道歉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落入温念初耳中,却如巨钟敲响,震得她浑身一僵。
“对!你欠雅雅和我们一个道歉!”
“别以为坐了几年牢就可以洗白你的罪行!你必须下跪道歉!”
温念初踉跄后退,脸上已无半分血色。
刺骨的凉意从脚底窜到头顶,仿佛坠入冰窟。
“小叔,我没有……”
触到晏佐时越发冰冷的视线,温念初生生吞下了没说完的解释,胸口痛得发麻。
若是他信他,三年前就不会送她进监狱。
三年前,急诊室门外。
得知舒清雅被她撞成植物人,向来冷淡的晏佐时死死掐住她的脖子,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。
“温念初,你怎么敢伤害雅雅?”
温念初红着眼,却昂着头不肯让眼泪落下。
“为了一个舒清雅,你居然查也不查就认定是我?”
“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父亲会照顾好我,记不记得我才是你的妻子!”
回应温念初的,只有一句冰冷的警告。
“他死了管不了你,我就替他管教你这个毒妇。”
随即,她被他亲手送进了监牢。
从前身价过亿,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天才歌后,跌入谷底成了过街老鼠。
“愣着干什么?还不快跪!”
“温念初,你还以为你是沪市的大小姐,娱乐圈的歌后呢,就算出狱了,你也是个杀人犯!”
周围尖利的催促声此起彼伏,温念初的脊梁好似被钉住了似的,凝在原地久久未动。
谁也没注意到,她的下唇已被咬破,血腥味四溢。
“到底跪不跪?”
就在晏佐时不耐皱眉的刹那,温念初吞下血沫开口:“好……我跪。”
惹怒他会有怎样悲惨的下场,没有人比她更清楚。
什么尊严,什么骄傲,都是过去的温念初才有的东西。
生不如死的三年,只教会了她一件事——
她的贱命不值钱。
“扑通”一声,温念初的膝盖重重触地,跪在了晏佐时面前。